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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甫五律《峡口二首》读记
发布日期:2025-03-07 15:00    点击次数:70

杜甫五律《峡口二首》读记

(小河西)

这组诗作于大历二年(767)秋。峡口:瞿塘峡西入口,也称夔门。汉时在此置江关都尉。【《汉书-地理志》:“鱼复,江关都尉治。”《后汉书-公孙述传》李贤注:“江关旧在赤甲城,后移在江南岸,对白帝城。”】江关也称捍关。【《后汉书-公孙述传》:“东拒捍关,于是尽有益州之地。”】南宋后,江关名为瞿塘关。【《入蜀记》(宋-陆游):“瞿塘关,唐故夔州也,与白帝城相连。”】

峡口二首(杜甫)

峡口大江间,西南控百蛮。城欹连粉堞,岸断更青山。

开辟当天险,防隅一水关。乱离闻鼓角,秋气动衰颜。

百蛮:泛指西南少数民族;也指白虎巴人。《后汉书-南蛮西南夷列传》:“廪君死,魂魄世为白虎,巴氏以虎饮人血,遂以人祠焉。”廪君或为白虎巴氏始祖。《秋风》(杜甫):“要路何日罢长戟?战自青羌连百蛮。”《将晓二首》(杜甫):“垂老孤帆色,飘飘犯白蛮。”

欹(yī):倾斜。《行途赋得四更》(北周-庾信):“深谷暗藏人,欹松横碍马。”粉堞:城上女墙叫堞,刷白即粉堞。《北渚》(梁-萧纲):“岸阴垂柳叶,平江含粉堞。”《秋兴》(杜甫):“画省香炉违伏枕,山楼粉堞隐悲笳。”

开辟:指自盘古开天辟地。《法言-寡见》(汉-扬雄):“开辟以来,未有秦也。”《后汉书-应劭传》:“开辟以来,莫或兹酷。”

水关:水上关口。此指如瞿塘关。《五月六日发石头城……》(唐-沉亚之):“水关开夜锁,雾櫂(zhào)起晨凉。”《西塞山怀古》(唐-刘禹锡):“千寻铁锁沉江底,一片降幡出石头。”

【大意】三峡西口在大江之中,此处可控西南诸蛮。依山倾侧的古城连着白色的城堞,中断的江岸接着青翠的山峦。开天辟地以来此处当作天险,山脚下乃是江防水关。听到了战乱的鼓角之声,萧瑟的秋风吹动俺衰老的容颜。
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首联总写峡口。峡口大江间,能控西南蛮。次联峡口之景。城依山势倾斜,城墙连绵。岸被青山遮断,岸接青山。三联写峡口之用。自古天险,江防水关。末联感伤。站在峡口这形胜之地,俺听到鼓角喧天。也不知那儿又有战乱。秋风萧瑟,吹着俺衰老的容颜。(望峡口形胜而伤世乱。)

时清关失险,世乱戟如林。去矣英雄事,荒哉割据心。

芦花留客晚,枫树坐猿深。疲薾烦亲故,诸侯数赐金。

原注:主人柏中丞,频分月俸。

时清:时世清平。《端午》(唐-李隆基):“端午临中夏,时清日复长。”《奉和李右相赏会昌林亭》(唐-孙逖):“地胜林亭好,时清宴赏频。”

荒哉:《感遇》(唐-陈子昂):“荒哉穆天子,好与白云期。”

割据:《丹青引赠曹将军霸》(杜甫):“英雄割据虽已矣,文彩风流犹尚存。”《剑门》(杜甫):“至今英雄人,高视见霸王。并吞与割据,极力不相让。”

坐猿深:《游洞庭湖》(唐-张说):“树坐参猿啸,沙行入鹭群。”《端州别袁侍郎》(唐-宋之问):“客醉山月静,猿啼江树深。”

疲薾(ěr):疲惫;无生气。《过始宁墅》(南朝宋-谢灵运):“缁磷谢清旷,疲薾惭贞坚。”《东征答朝臣相送》(唐-陈子昂):“平生白云意,疲薾愧为雄。”《秋中野望寄舍弟绶……》(唐-卢纶):“骨肉暂分离,形神遂疲薾。”《任诗》(唐-皮日休):“以斯为思虑,吾道宁疲薾。”

【大意】时世清平江关失去其险,战乱年代此处剑戟如林。都过去了,多少英雄事迹。很荒唐啊,分裂割据之心。俺在芦花飞扬中滞留很晚。猿坐在枫树上枫林深深。俺疲惫不堪,要麻烦亲人故旧,夔州的领导已数次为俺发放奖金。
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前二联忆往事。每逢时世清平,江关之险失去价值。每逢乱世,这儿是兵家必争之地。然而,荒唐的割据之心,平乱的英雄故事皆成往事。(杜甫或想到了公孙述跃马称帝之类故事。)后二联伤羁旅。久久地望着秋日白色的芦花随风飘扬。听着猿啼似乎看到枫林深处树枝上独坐的孤猿。年老体衰疲惫不堪只能麻烦亲故,夔州的“诸侯”已为俺几次发放奖金。(忆峡口往事而伤羁旅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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